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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分离(二)

如果分离(二)

当救护车的声音渐行渐近然后又越离越远时,广场上方的乞儿还在扒垃圾桶里的空瓶。广场下方随着救护车的离开由这场车祸引起的围观也很快散去,马路边上只留下一个半满装着空瓶的袋子和边上的一件外套。

约20分钟过后,乞儿才从上面下来回到草地上,看着自己快满袋的蛇皮袋满心欢喜的坐在草地上等离儿。

尽管少了大妈们的舞姿和舞乐,广场上依旧热闹。乞儿望着攒动的人群,企图寻找出莫离儿的脸,无聊嘟着嘴巴想:今天的离儿好慢呐~

又过了很久广场上的人也慢慢减少,莫离儿还是没有到来。

乞儿有些坐不住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由心而生。他起身往广场下方走去,在人群里张望意图找出那张熟悉的脸庞。

他拖着偌大的袋子急速穿梭在瑞信广场的每个角落,无意中听见几个人谈话中说到车祸、女孩、乞丐等字样,心下一凉,扔下袋子往马路的方向跑去。

希望不是她,希望不是她,希望不是她!乞儿默念着传说中的三遍魔法。

乞儿一路狂跑,虽然仅仅10多米,但他却仿佛用尽一身力气。

来到马路边的人行道上,他向后向前张望,马路上的车井然有序的排列前行。

尽管有黑夜的掩托,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滚滚车轮下的那滩已经变色的鲜红和旁边花圃边上的袋子。

车鸣车灯不断响起不断闪烁,此刻,唯独此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想过去,他不想确认,他想转身就走可是.....不管是离开还是过去他都抬不动脚。

他就一直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望着那个袋子。

久久,才终于落泪,表情终于悲伤起来,他缓缓的走着,朝那个袋子走去.........

靠近了,看清了,袋子上莫离儿用捡到的黑色水笔画的一颗星,纯黑色的一颗星!旁边还放着一件外套,也是她的。

他伸手抱起外套凑近脸庞,没有一丝温度。

他环顾四周刻意不看马路上的那滩暗红,周围没有如他所愿看到熟悉的那张脸。

脸上的泪未干反而像泉眼一样愈加涌出,他扯着笑脸向周围大喊:“离儿,出来!我不要跟你玩抓迷藏,也不跟你赌输赢了,以后都是你赢,你出来!”

尽管歇斯底里但还是没有叫出莫离儿,只是引来无谓的目光和指点。过路的人以为他是癫子躲闪着他,小声翼翼的跟同行的人一起讨论着乞儿的怪异行为。

乞儿蹲下身抱头大哭,他想不起第一次见到莫离儿时候的样子,想不起莫离儿平日对他的嗔骂,想不起莫离儿在草地上的笑容,想不起莫离儿在他生病时照顾他时的疲惫,这些他现在统统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想起自己答应过自己要给莫离儿更好的生活.....

寒夜里,他的哭声只增加寒夜的寒意。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连最后收摊的小贩们也骑着他们的小三轮离开了,广场上只剩闪烁的霓虹。

乞儿瘫坐在人行道上,再怎么悲伤泪也不会再流了,嗓子也干了再也叫不出声音了。

马路上也没什么车了,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前方显眼的暗红印记。

13岁!如果在大点就好了,如果18岁就好了。

他是这样想的,如果可以找工作的话如果不用捡垃圾的话.....莫离儿就不会出车祸。

现在的他甚至没能力知道莫离儿的尸体在哪,该怎么办,去哪找回来?!如果再大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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